钱塘

写文很慢的学术垃圾

卿云(上)

名字是最短的咒


复旦:高卿云

同济:闻济舟

上交:盛纬

上财:周敏思

华师:夏杉


“卿云”二字,早已被复旦物尽其用,以至于么一个典雅的名字居然有些烂大街——宾馆叫卿云,礼品店叫卿云,校团委公众号叫卿云歌,通识教育正文叫“卿云杯”,社团有个卿云弓社,学校意识体叫卿云先生。


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什么大慈善家,给复旦捐了多少钱当冠名费呢。


“那我当初要是叫‘光华’,光华楼就是我的产业了。”高卿云颇为惋惜,看向闻济舟。同济知道他在故意耍赖,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青年压不住的嘴角和淘气的眼神。


“是呀,好可惜。”闻济舟从论文堆里抬起头,朝复旦纵容地笑笑,“高光华,挺符合学校气质的。”


高卿云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
话说回来,谁让他的名字和校名出处如此紧密。为了显示文化底蕴,就得可这十六个字薅羊毛。卿云烂兮,纠缦缦兮,日月光华,旦复旦兮。卿云永远和复旦绑在一起。


高卿云,名卿云,字明华。南方人为了显示亲昵,一般会去掉姓氏直呼其名。不过除了在校的老师和同学,其他意识体很少会叫他“卿云”。盛纬喜欢叫阿云,他不仅叫阿云,还学北方人加儿化音,云儿云儿的,音又发不出来,结果字正腔圆得跟喊谁家小公子似的。上交是东南乃至全国出了名的交际花,和谁都能聊几句,也从不避讳和复旦他们的关系,一口一个“阿云”叫的亲密至极,这个称呼也就传遍了全国,云仔云儿云爷,万变不离其宗。


至于明华……则更隐秘、更亲昵的称呼了。


有时是和盛纬,有时是和闻济舟。别看盛纬浓眉大眼、一身正气,实际上最会勾人。一边把他双手固定在身后让他动弹不得,一边用眼神将他从头到腿挑逗个遍,偏偏不进行下一步动作,明明自己已经压抑到极致,也要耳鬓厮磨后哑着嗓子问:“要不要继续呀,明华?”


闻济舟则善良很多。每当听见闻济舟唤他明华的时候,高卿云的都会心头一软,就像樱花瓣飘落到心尖,酥酥麻麻。闻济舟其实是更喜欢叫他明华的。他认识高卿云时间很长,但真正熟识起来也要等抗战胜利后。比起现在的高卿云,他更喜欢从前的明华。从前那个眼睛里闪着火苗、锋利得伤人的少年在尘世中摔打千百般,现在的高卿云可以对很多事情云淡风轻。


他看着抱着书陷进沙发里的复旦。青年阖眼陷入睡眠,长长的睫毛随平稳的呼吸在灯光下规律地颤抖,嘴角自然下垂,没有像往常一样紧紧抿起,或者上扬露出一丝嘲讽般的微笑。闻济舟拾起青年脚边的毛毯,轻轻盖在高卿云身上。后者无意识地呢喃几声,顺势倒在闻济舟腿上,继续梦会周公。


……倒是会享受。


闻济舟摘下眼镜,在青年眉间落下一吻。


“好梦,明华。”




“不过阿云为什么不字光华呢?”上财问,“不会真因为觉得土吧?”


“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阿云呢?”上交说,“不会真害怕被他从光华楼扔下去吧?”


“阿云为什么会忍你到现在呢?”华师说,“不会真因为你长得好看吧?”


“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打架呢?”同济扶额,举起菜单遮住旁边桌投来的好奇的视线,以及对面掐架的上财和上交,“不会真的不怕丢人吧?”


“好了好了别闹了,看在阿云的份上我今天就放你一马。”周敏思一甩短发,端着架子“哼”了声扭过头去。盛纬呲牙咧嘴地揉着胳膊,嘴上依旧跑火车:“是我看在阿云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好吧!我认识阿云的时候还没有你呢……”


夏杉敲键盘的动作一顿,幽幽叹口气,把话题拉回来:“所以要问你,为什么阿云不字光华啊。”


什么嘛,真的想知道啊。盛纬习惯性地翘起嘴角,眼睛的戏谑却渐渐融化在化不开的漆黑中。他从兜里掏出一块磨损得厉害、却被精心擦拭过的怀表。复旦应该在半小时后赶来。


“你们一看就不了解阿云。”盛纬端起茶杯呷口茶,漫不经心地回答,“因为高卿云他,从前不是复旦呀。”






高卿云从前不叫高卿云。那时候他叫明华,马明华。


马明华从前也不是复旦,那时候他叫Aurora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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